然,她体内的药劲不合时宜的愈发强烈。忽而,她脚下一软,蓦地扑到在地。
好巧不巧,摔至顾危脚边。
如瀑布般的乌发顷刻间散落在肩,烈红如火的舞衣于空中起伏,缓缓落于女娘白皙透亮的肌肤,在这皑皑雪地里妖冶绽放。
谢南栀吓得瞳孔微震,立时爬起来规规矩矩趴在地上,生怕惹得这位喜怒无常的大都督心生不悦,在这要了她的小命。
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嗤笑,清冷如玉石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。
“看来本督的恶名不够昭著啊,竟还有人想以色事主。”
明知被误会,谢南栀也不敢动弹一分一毫,滚烫的额头磕在寒雪上,埋得更深了。
“回。。。。。。回禀督主,臣。。。。。。臣女乃谢国公之女,今日入宫为贵妃娘娘贺寿,扰了督主雅兴,还望督主。。。。。。饶命。”
话音刚落,旋即而来的是顾危爽朗的大笑。
“好一个饶命。”他眉眼一勾,用脚挑起谢南栀的下巴继续发问,“这儿离主殿十万八千里,贺寿怎么贺到这儿来了?”
上一世,正是温皖告诉她,向贵妃娘娘献舞是她给姑母的惊喜。而她身穿舞衣在殿内等候难免惹人注目。届时人多嘴杂,这惊喜也就索然无趣了。
倒不如先来偏殿候着,临到她时,温皖再来接她去主殿,自然能够一鸣惊人。
那时的她只觉得温皖是知她懂她的好姊姊,压根不会联想到其中隐藏的凶意。
谢南栀稍稍抬头,正想辩解,凛冽冷风突然大作,掀开了她遮面的薄纱。
一抹红在宫墙瓦楞间肆意沉浮,顾危冰凉如深渊的眸子也瞬间染上汹涌热意。
他神情一愣,脑海中浮现一缕轻飘飘的身影。
像!
简直太像了!
须臾,男人疾如风般拔出身侧侍卫的刀抵在她纤细的脖颈,哑着嗓音逼问:“说!你究竟是何人?”
久居深闺的谢南栀哪曾遇过这等场景,早已吓破了胆,愣怔不敢出声。
见人沉默不言,顾危手下的力度加重了几分。
领如蝤蛴的脖颈间一道染红的丝线刺痛了他的瞳孔,他蹙眉,带着股耐人寻味的探究意味。
“顾督主!”
远处渐近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,谢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领着谢辞舟与温皖一道而来。
“还请顾督主刀下留人。”宫女朝他拂了拂身,淡定启唇,“这位是娘娘的侄女,谢国公府嫡女,今日特地进宫为娘娘贺寿。”
顾危脸色阴沉,偏头佯笑,冷峻的面容变得阴森可怖。
“哦?我若说不呢?”
宫女面上笑容不减,话语间又多了几分客气,“那顾督主不如赏脸,一同赴宴品几杯酒?”
“你这婢子!听不懂人话?”顾危不再出声,任由身边的侍卫上前凌辱。
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
他的属下同他一般,冷冽如剑,嚣张至极。
跪在地上的谢南栀早已晃神,她气血翻涌,一股无名之火堵在心口得不到纾解,眼前飘飘然一片白景。
双目一沉,轰然昏倒在地。
见状,顾危将刀丢给一旁的侍卫,拎起谢南栀抗在肩头,领着大张旗鼓的一群人兀自离去。
只余下一句:
“贵妃娘娘的寿辰,与本督何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