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刚出堂门,几个粗使婆子瞧见谢老夫人使的眼色,纷纷撸起袖子拦人。
谢南栀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。
偏偏温皖在这时上前劝阻,佯装出一副劝架的模样。
婆子们不察,推推搡搡间两人双双摔倒在地。
谢南栀磕在鹅卵石上,掌间破皮渗血,衣服被剐蹭得裂了几道缝。
抬眸间,两双精致的皮靴映入眼帘,未作停留,快步而去。
“没点眼力见的,还不快把皖儿扶起来!”
“要是伤了人,仔细着你们这个月的俸禄。”
谢淮厉声呵斥,孙氏即在一旁指指点点。
谢南栀擦了擦手,慢慢爬起身,心中苦涩难言。
温皖不过是府中的表姑娘,说是来打秋风的也不为过。
然而,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小姐磕了碰了无人在意,反倒是一个才来府中不过一载的表姑娘被大家捧在手心。
谢南栀看着温皖被谢辞舟扶着起身,她面色红润,双手细嫩如玉,只有裙摆沾了些泥土。
果然,不爱都是显而易见的。
“还有你——”谢淮话锋一转,眼神狠戾,“你们几个!把她给我捆了关到柴房去!”
原先那几个婆子得了令又朝谢南栀而去。
虎躯肥膘的三人捉拿一个浑身带伤的女娘绰绰有余,更甭谈僵在原地的谢南栀。
柴房!
又是柴房!
上一世她就是被关在柴房迎来了生命的结束。
难道这一世,命运再次回到原先的轨迹了吗?
不行!
她宁愿死在当下,也不愿再受那份屈辱。
记忆交叉又重叠,谢南栀突然发了疯般拼命挣脱三人的魔爪。
发饰尽散,衣衫不整。
顾不上女子的尊严她都要逃出去。
几人缠扭在一起时,外间传来了一声高呼。
“顾督主到——”
旁人齐齐回神,只有谢南栀迎着呼声当头撞了上去。
撞到一个绯红硬朗的胸膛。
“啧。”
笨手笨脚。
只一个凉薄的语气就能摸清男人的身份。
他怎么来了?
不是还在气头上?
难道他也要来送她行刑?
小女娘的恐惧悉数落在顾危眼里。
他双手背负,眼睁睁看着几个婆子捂住她的嘴将人拖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