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南烟听到声响,挪动吃痛的右腿,抬头看向来人。
只见一位身穿军装的精壮男子,缓缓朝她走来。
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在烟雾朦胧的月光下,逐渐清晰。
他剑眉硬挺,双眸深邃,清冷的眸光里带着颇为严肃的审视。
顾南烟看清他时,心微微一缩。
眼前的人容貌俊朗,宽肩窄腰,身姿挺拔,在斑驳树影下,高大的身影直直朝她罩来时,带着令人呼吸一滞的威严。
随着步履向前,他的眸光更为深沉。
此刻的顾南烟脸颊上还飞着长跑后的红霞,衬得本就病态的皮肤更为雪白,凌乱披散的黑发下,锁骨间还冒着受惊后的冷汗。
她缩着双肩,将身子隐在沉沉的月光里,黑亮的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,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晨露,在这幽暗的夜中纯净柔美,令人莫名生出一抹怜悯和保护欲。
神色淡漠的男子突然脚步一停,眉头不经意间一皱。
“你是顾南烟?”
男子嗓音低沉,带着浑厚的荷尔蒙气息,但语调却比方才在车里,多了一丝耐心。
顾南烟见他唤出自己的名字,疑惑抬头:“没错……我是,长官你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就是陆筠言。”男子干脆利落地回答,又走近两步。
“你?”顾南烟瞬间睁大双眸,诧异不已,她真没想到,半夜遇到的军官居然是自己的丈夫?
原文里对这个炮灰男配的描写并不多。
只提到他自幼离家,鲜少回来。
也没说他长得这么惊为天人。
顾南烟不禁在心里感慨,要是那顾风轻知道自己的未婚夫长成这样,估计肠子都要悔青。
厂长哪有团长香。
就在她出神时,陆筠言已动作迅速地解下自己的军衣外套,披在她的肩头。
淡淡青草香包围她周身,让这冷寂骇人的夜生出一丝暖意。
顾南烟急忙低头朝身上的外套看去,这才发现自己洗得发白的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老汉给撕开。
她连忙拉紧外套,脸颊更红地低下头,心里已经骂了顾风轻和陆宴海八百遍。
这两狗男女,害人不浅。
要不是她穿来得及时,现在估计早已经被那畜生糟蹋。
“这里离着陈水镇有十多公里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陆筠言认真询问,话落时,目光正落到她右腿血淋淋的伤上,双手明显握紧了几分。
“你受伤了?!”
顾南烟此刻腿疼得已麻木,强撑着身子晕乎乎点头:“嗯,小伤。。。。。。”
估摸着是身子虚外加流了一些血,她刚要上前一步继续答话,谁知突然眼前一黑,整个人瘫软无力地朝栽去,地上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头。
眼看脸就要遭殃,一只结实有力的臂弯朝她伸来,将她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陆筠言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,结实的腹肌咯得顾青烟脑袋嗡嗡,她本能地伸手拽着他的裤腰,想要起身,可浑身无力,使不上劲。
陆筠言迅速握住她的手腕:“顾南烟?!”
她隐约听到唤声,却答不出话,
陆筠言眉头皱得厉害,没有丝毫犹豫,立马将她打横抱起,动作迅速地迈出修长的腿,大步朝车上跨去。
一旁的小伙子看懵了:“团长,这。。。。。。这?”
陆筠言命令的声音从车里急切传来:“快!立刻去县医院!”
“是,陆团长!”小伙子立马小跑上车。
陆筠言看着怀里半晕厥的人,眉头深锁,神色凝重。
他离家多年,数月收到了爷爷来的来信,说是给他定了一门婚事,还偷拿了他的资料托人背着他领证。
他一直都很厌恶盲婚哑嫁,十分鄙夷这场不可理喻的婚事。
可是现在他稀里糊涂的妻子就躺在他的怀里。
这晚的风很暖,暖到陆筠言只穿着衬衫都觉得热。
很多年后,陆筠言再回想起今夜时,忽然明白,原来,是因为有了她。
车子发动时,顾南烟已在青草味的怀里彻底晕了过去,等她再次醒来时,映入眼帘的是老式的病房。
手上还扎着粗粗的橡胶管子。
“你醒了?”床边一位小伙子,满脸笑容地朝她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