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男人念念不忘的,是曾经情浓时被迫失去的遗憾,而不是女人的容貌。岁月流逝,人人都会变得衰老沧桑,你的沧桑正是刺他心痛,勾起他回忆的武器。”
陈崇州俯下身,同她平视,“我给你报答我的机会。”
女人脸色煞白,不声不响抬眸,他意味深长笑,“尽量把握住。”
***
长实集团承包了新项目,市场部加班到八点,沈桢和胡媛媛走出大堂时,天空黑得厉害。
她咬着红薯,吐字含糊不清,“梁董特照顾你,全部门都嫉妒了,你也没干出业绩啊。”
沈桢没吭声。
“你猜我听了什么传言?”胡媛媛扒下烤干的红薯皮,“你是梁董小蜜。”
她噗嗤笑,“真离谱。”
“梁董的女儿在财务部实习,他都没像照顾你一样,老郭说你有后台,是你男友。”
沈桢抿唇,“没这回事。”
“那束玫瑰花。。。”胡媛媛戛然而止,视线定格在不远处,“我今晚应该蹭不上你的顺风车了。”
她不明所以,循着望向道旁,华灯初上的十字街口如同长长的镜头,放映着黯淡的黑白胶卷,影像里无数陌生男女交错而过,未有一秒钟的停留。
在聚了又散的夜色尽头,男人轮廓缓缓剥离,他是彩色的,崭新的,孤独的。
明亮橱窗外,他气度无比温雅,头顶是惆怅迷醉的霓虹,他仿佛深陷其中,难以自拔,又仿佛浮于红尘之外,清清净净的正气。
胡媛媛啧,“他追你呢?”
沈桢说,“你又八卦。”
“顺利上位的男友和老公没有提前等的,都是掐点到,甚至迟到,只有处于暧昧期的对象,攻势最猛,最积极。”
她被逗笑,“你挺有经验,单身几年了?”
胡媛媛立马翻脸,“我谈过的恋爱比你吵架的次数还多——”
陈渊脱着羊绒大衣,朝她走过去,“下班了?”
他里面只穿着灰色的保暖衣,版型紧致单薄,贲张的胸廓与精壮腹肌呼之欲出,格外硬实清晰。
“梁董在燕京大酒店应酬,不在公司。”
陈渊将外套裹在她肩膀,拢严实,“我接你。”
沈桢试了试空气,干燥不湿,“没下雨啊。”
他笑了一声,“我什么时候讲过只在下雨接你。”
他衣服是厚重的烟草味,沉郁坚毅,那种逼入骨髓的强势,令她不自在,“我自己开车了。”
说完扯下外套,要还他。
“风大,降温了。”陈渊摁住她手背,“你披着。”
他手掌宽大,粗糙的茧子触及她,掌纹割得她肌肤发麻,“早晨去你家,途中发生一点意外,没赶上。”
“意外?你出车祸了?”
他搓手取暖,“我现在不是完好无恙站在你面前吗?”
沈桢不禁发笑,“假如你有恙,非但接不了我,我还要去一趟医院,太麻烦。”
陈渊温柔又郑重,“你肯陪床,我瘫痪一年也无妨。”
“乌鸦嘴。”她撇头,胡媛媛凑近,“这位帅哥贵姓啊?”
他颔首,“免贵姓陈。”
胡媛媛睁大眼,“事业有为的姓氏啊。”
“是吗。”陈渊不露声色挪了半米,替沈桢堵住呼啸的风口,自西向东刮过的朔风,吹得他身体绷直,指节也通红,“你会测字?”
“用不着测字,省里的权贵大户就姓陈,四个老的一个小的,从商从政,你的本家啊。”
“四个老的。”他捕捉到敏感点,“哪四个。”
胡媛媛当场出卖沈桢,“陈董事长那一辈有三个,陈家的公子这辈,你不是告诉我大公子老吗?”
“我没告诉你——”她转过身,背对陈渊,使劲眨眼,“你记差了。”
她不承认,胡媛媛也急了,“你下午亲口。。。”
沈桢慌慌张张跳下台阶,跑向陈渊的座驾,“天太冷了,回车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