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呢。”
如他所言,老姜比新姜辣,新姜比老姜硬,四目相对间,陈政将话题甩给沈桢,“昨晚你告诉我,你与老二断利索了。”
她抿唇,“是。”
“也不排斥陈渊。”
陈崇州垂眸,凝视她。
那深沉凛冽的眼神,险些烫出一个无底的洞。
沈桢起来,“陈董事长,陈夫人。我家世平庸,从未想过高攀陈家的长子,成为陈家的儿媳。包括陈主任,恋爱归恋爱,和结婚不是一码事,我有自知之明。”
江蓉哼了声,“算你识相。”
陈政神情不好,“陈渊不介意门户,他真心娶你呢。”
“我配不上陈总,不希望拖累他。”
陈政又看向陈渊,“你的意思呢。”
陈渊在桌底攥住沈桢的手,她当即一歪,那股力量拽着坐下。
“我有打算,父亲。”
这顿饭,最终不欢而散。
陈崇州在方厅吸烟,瞟到陈翎进入书房,他手指掐灭烟头,也跟进去。
陈翎的侦查力是在枪林弹雨中练就的,几乎弹无虚发,没打眼过,他发现陈崇州等自己,特意避开所有人,留出单独会面的时机。
他站在窗前,负手而立,“你有事。”
陈崇州距离他数米,稳稳停住,“我给三叔带来一桩政绩,三叔要听吗?”
陈翎转过身,“百洲国际的结果你应该知情,罚款以及收缴违规工程。”
“不是二叔的公司,是晟和。”
陈翎一怔,“晟和?”
“富诚集团副董事长肖徽,滥用职权操纵晟和集团为傀儡,我经过暗中排查,确定晟和有五档工程是肖徽不正当渠道获得承包权,行为恶劣。”陈崇州从公文包内抽出资料,递给他。
陈翎接过,的确证据确凿。
从14年至今,河源度假村,泾口商墅,天城国际一共五个亿净利润下落不明。
陈翎意味深长审视他,“从你二叔到你父亲,我在你一步步引导下,得罪遍了。”
陈崇州噙着一丝笑,“晟和是晟和,富诚是富诚,父亲难以面面俱到,集团董事利用身份大肆敛财,目无章法,父亲哪里控制得了呢。”
陈翎缓缓坐在椅子上,“陈渊掌管晟和十年,他也牵扯其中吗?”
“肖徽是总部的副董,比大哥手上的职权高一级,他经手的项目大哥无权过问,当然没有参与。”
“你认为如何处置?”
陈崇州霸气果断,“查封。”
“查封?时间呢。”
“永久。”
陈翎端坐不语。
他常年在外地办案,和小辈之间来往不多,只是耳闻陈崇州手段奸诈,本性毒辣。
何佩瑜号称“战斗力最强,得宠最长久”的外室,他们母子一脉相承,如出一辙。
有道行,有心计。
果然百闻不如一见。
拿自己的利益开刀,也狠得下心肠。
陈翎松了松腕表的表带,“现在你继承了陈家的全部,富诚旗下四家子公司,晟和的资产和知名度最高,你舍得自断臂膀?”
“晟和的内幕脏,有损陈家口碑,一旦被同行举报导致翻船,恐怕连三叔也会拉下水。”陈崇州挺直脊背,“我是一箭三雕,保全陈家,保全富诚,保全三叔。”
陈翎双手交握,置于腹部,不怒自威的气场,“也保全你自己。”
他轻笑,“三叔明智。”
这时,薛岩在外面叩门,“陈董,有重要的公务。”
陈翎余光扫向门扉,合住资料,“我会尽快安排稽查组,进驻晟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