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总管彻底无语,但自己千方百计认下的徒儿,也只能宠着。
无奈之下,郭总管将一众内侍全部打发了,亲自去到门外迎候皇帝陛下。
当然,更重要的是给叶舟放哨。
御书房外,郭总管轻叹自语:“老奴这辈子也只为两个人守过门,除了陛下也就只有只有毛头小子了。”
“但我居然也不反感,或许这就是所谓的‘父子亲情’吧?”
郭总管想着想着居然抿嘴笑了起来,哪怕明知‘亲情’是无稽之谈,但想着年迈之后如果叶舟真还能在身前伺候,这辈子也就别无他求了。
同一时间,身在御书房中的叶舟也并未睡着,低眉叹气的从椅子上坐起。
“毕竟是仿造的龙椅,太硬了,不舒服!”
叶舟眸中闪过精光,低声自语:“如果换成朝堂上那把更大的,或许能稍微舒服一些。”
“如若不是遭遇劫祸,大陈的那把龙椅,理应是我的!”
叶舟今日也是感慨颇多,最重的心念便是对大梁朝堂的失望。
曾为师生的两位尚书,一朝之间就能为了各自利益互相出卖,龙椅上的皇帝居然只想着甩手不管不顾。
叶舟一心在大梁培植羽翼,转攻陈国,为十万兵甲报仇雪恨。
奈何对大梁越是了解,就觉得越发艰难。
梁国太弱了,而且是里里外外都已经糟烂透了,如果不加以整顿,莫说培植羽翼拉拢朋党,就连个真正能当差办公的正经官员都没有。
“如果要我帮你整顿朝堂,我是不是亏了点儿?”
叶舟也没想到,自己一个从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将领,九死一生之后,居然也没躲过‘太子爷’的职责,更无语的是,居然要想着为敌国的政事绞尽脑汁。
“你怎么就是这么个废物皇帝呢?”
叶舟无奈,刚想要抱怨几句,他口中的废物皇帝就来了。
郭总管先是急匆匆进来告知叶舟,然后又亲自出门迎接。
待宋云大步流星的走来,叶舟已经恢复成了唯诺之姿,跪在地上‘听候发落’。
宋云进门先是冷哼一声,随即坐上高座,对叶舟道:“你居然把孟子义那等浑徒引入朝堂,是你瞎了眼看错了他,还是孤看错了你呢?”
叶舟镇定应答:“当然是臣看走了眼,但陛下龙目澈净,想来是不会看错人的。”
宋云被气笑了:“都到了这时候,你还在变着法儿的夸赞自己?”
“依照孤之所见,你的眼珠子也没瞎,只是你怕了那孟老贼罢了。”
“你举荐孟子义,是想要从中讨好,是也不是?”
宋云的想法和赵元杰倒是一致,但叶舟却不能对他用同一套说辞。
“回禀陛下,臣绝无讨好之意,但确实事出紧急,才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必须尽快找个由头,铲除孟玉书父子。不然的话,您交给我的差事就办不成了!”
宋云微眯双眼:“孟玉书是个巨贪,他会看的上你在城外建起的田地庄子?”
叶舟沉默不语,宋云思索片刻,自己就记了起来。
“你是说赵白狮?她现今可还在孟子义的私宅?”
叶舟沉声道:“已然得救,此时臣还未及禀报,是臣与黄太医另外的计谋,保全了赵白狮的清白。”
随即叶舟掐头去尾,只将恳请黄太医误传赵白狮染病的事说了。
“黄伯通?”
宋云似是很不喜欢黄太医,皱眉道:“你何时与他搅和到了一起?”
叶舟随即反应过来,黄太医在自己面前多次咒骂宋云,又仗着医术超绝,想来也不会在皇帝面前阿谀奉承,难免招惹宋云厌恶。
“回禀陛下,臣和黄太医也无深交,但也只有在疗伤之时,结识了这一位太医,只能恳求他出面帮忙。”
宋云想了想道:“让你去办差,又不是让你征战沙场,哪儿来的伤痛?”
叶舟故作犹豫,过了半晌才道:“如果陛下不信,可当场验伤。”
宋云点了点头,也好奇叶舟到底在卖什么关子。
叶舟缓缓解开外衣,又将缠过胸背的绷带解了。
事实上叶舟的伤痕早就无碍,但毕竟是冷刃刀伤,留下的刀疤却是很唬人。
再加上刀疤上还有些干涸的血痂,一眼就能看出是新伤。
“有人在拦阻你当差行事?为何不尽早来告知于孤?”
宋云提高了嗓音,但也只一声而已。
叶舟穿回衣衫,拱手作揖道:“臣身子骨孱弱,受了这一刀后数日下不得床,今日才勉强能够上朝。”
“好在在朝堂上沾了您的龙气福泽,重伤微臣之人已然入狱!”
宋云立马明悟:“是孟家父子重伤于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