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牙、玛瑙、水晶、珊瑚、瓶香、北珠、琉璃盏……
各种稀奇古怪的货物,将十几艘货船堆得满满当当。
回程路上,凤临时不时好奇的盯着白奎瞧,到现在也想不通这个男人是怎么跟舶来人达成生意的。
那些人说的话她连听都听不懂,白奎却能靠着手势就跟人家生意谈下来,并且还往下压了不少价钱。
远赴海外在陌生国度与语言不通的人做生意,这种胆量及魄力,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能有的。
光是其中有可能遭遇的危险,一般人便承受不来。
“你这人真奇怪,说你是生意人吧你身上又有一股胆气,可是真要说你莽撞吧,你心思又深的很,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?”
舷窗外的大海依旧无边无际,凤临却觉白奎比大海更加神秘,吸引她想去探究。
白奎坐在矮几旁翻着账本,核查各种货物的数量以及能到手的利润,闻听小姑娘发问眼皮子不抬,“不奇怪,我是草莽出身,混的不仅是生意场,还有江湖。自然跟你日常所见高官达贵不一样,你不过是见的少才觉得稀奇罢了。”
“你这样一说话,总会让我想起我爹。是不是男人上了年纪总爱这样子训诫人?”
“公主慎言,我没你这么大的女儿。”
“那是自然,你比我父皇差远了。”
白奎终于抬头,觉得有必要提点提点这位每日里无聊了便致力于跟他斗嘴的小姑娘,“这是我的货船,外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下无人的大海,我把你扔海里你连个求救的人都喊不到,得罪我这个船主对你没好处。”
凤临一点不怵,把一盒七彩玛瑙拿出来倒在矮几上,当成棋子胡乱摆。
“把我扔海里,这一路欠你的账就没有人还了,你不会这么干。”
白奎顿了下,嘴角抽抽。。。
这个理由还真能拿捏他。
小姑娘不值钱,可是他的钱值钱。
“家主,海浪流动出现变化,前方有乌云压来,可能要变天了!”船舱外传来禀报声,“为了行船安全,最好尽快找地方泊停!”
白奎浓眉一皱,放下账本走出船舱。
此刻未时中,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隐没,天际有大片乌云汹汹压来,来势极快。
船周海面乍看依旧平静,只是随风荡漾的海波频率已经出现变化,开始逐渐急躁,深沉海面下似有张巨兽的口在悄然打开,等待将海上的猎物一口吞噬。
确实要变天了。
海上行船最怕遇到风雨天气,而海上最变化莫测的也是天气,稍有不慎就会葬身大海。
白奎眉头皱得更紧,举目四眺,问,“行到什么位置了?”
来禀报的白家侍卫忙答,“恰好在百星岛附近!星寇的地盘!”
“找最近的岛泊船,等风浪过去再继续启程!”白奎不假思索。
“家主!”侍卫大惊,犹豫道,“星寇看到白家旗帜虽然不会主动出来打劫,但若我们的商船靠近海岛,那些人未必能忍住不动手!”
他们此行十几艘货船,运的全是中土稀有商品,折合金银便是泼天财富。
财帛动人心,遑论本就以劫掠为生的海寇。
他们往年散财打点海寇的交情在这种时候是不管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