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,燕祯这才哽声道:“你觉得……阿左是不是真的没有死?”
十七沉默。
燕祯忽然就笑了,眼眶里的泪水闪烁,硬是一滴都没掉出来。
“阿左。”
“你恨我到如此地步,连我的梦都不肯入。”
他吸了吸鼻子,喉咙就像是在渗血,疼得厉害。
“娘子,你便这般狠吗?”
他真的好想她,只要再见她一面,再见一面就好。
就算是在梦里,也好啊。
可他的梦里没有她。
不是,是自从她死了之后,他就再也不会做梦了。
他疯狂又清醒的活着,看上去还是正常的一个人。
但是内里的骨头,早就腐朽成灰。
……
当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,左梧桐这屈辱的新婚之夜才过去。
但她已经人事不知道,左臂的烧伤严重,再加上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,她又在地上跪了一晚上。
伤口感染,她发了高热,浑身烫得像一块火石,狼狈的蜷缩在地板上,试图用地板的冰冷去驱散身体的灼热。
因为她发了高热,昏迷不醒。
今天本该去慈宁宫拜见秦太后,这一行程也只能耽搁。
白天的南宫恂已经清醒过来,一直守在她的床榻边。
但谁都没有胆子把昨晚发生在左梧桐身上的一切告诉南宫恂。
秦太后宠爱这个长子,又怎么会让他痛苦难过?
她分明就告诉他,他的怪病已经好了。
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又发病了,还伤害了他最喜欢的夭夭,南宫恂会崩溃。
大婚第二日,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宣到了凤鸣宫,救治左梧桐一个人。
她做了噩梦,置身在一片血色的海洋里。
燕祯毫不犹豫的下令,“就地射杀!”
那几个字,仿佛是利剑穿透了她的五脏六腑。
她心痛地落泪,绝望崩溃的哭喊。
“我恨你。”
“燕祯,我恨你!”
连梦里,你都要这样不放过我。
让我再体会一次,那撕心裂肺的痛。
如何不恨呢?
一直守在床边的南宫恂,听到她梦中的呓语。
他猛地怔在原地,原本握住她的手指,也失去了力气,一点点地在松开。
她恨谁?
什么祯?他听得模糊,但是他却知道,那名字不是他。
是他疯魔了,她都不是……
她又怎么会唤出他的名字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