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曾在那场丑闻死去的人。
不。
也许过去的拥有着梦想、迎着朝阳生机勃勃的宁蘅早就死了。
被杀死在那一场风波中。
如今只剩下个躯壳。
那些曾经握住的、为之奋斗的、明明唾手可得的、永远没有机会再触碰了。
江梅眼眶失焦,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,最后惨淡一笑,“是啊,我这条贱命,有什么用呢?”
“活着只会拖累翰林,让他害人害己。”
光线从窗外折射进门内,让她本就病态的脸更加苍白。
“你走吧。”江梅垂下头,叹息一声,“谢谢你能来看我,能见到你,和你说声对不起,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。”
宁蘅抿唇。
良久。
轻声:
“不是你的错,你不用自责。”
“但你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。”
“好好活下去,怀着对蒋翰林的思念,一直、一直、生不如死的活下去。”
江梅只是对她温和的笑了笑,一如那些年在帝大的阶梯课堂,她笑得那样温婉慈祥。
宁蘅转身出了门。
傅瑾州也跟着出去。
医院的长廊人来人往,很是冷清,宁蘅隐忍着红着眼,削弱的身影格外的单薄。
长廊巨大的窗外,外面的天气好像有些变了。
天际涌出层层厚实的乌云,天地间,狂风大作,呜呜的刮个不停。
忽然。
她像是倏地想到什么,脚步一顿。
有白大褂医生在长廊上大喊:“1803的病人心脏骤停了!快把除颤仪拿过来!快!”
一整个长廊瞬间兵荒马乱!
有几个护士推着推车,有护士拿着各种抢救的机器,齐刷刷奔着那边的病房跑去。
宁蘅愣了几秒,立即回神,大步朝着那边跑去。
透过病房的那扇窗,她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医生在进行抢救,里面的医生在争分夺秒,在与死神争夺时间。
她眼眶染上无措,双腿酸软,往下滑落……
傅瑾州接住了她。
“她会没事的,别担心。”男人在她耳边用温柔的声音安抚。
宁蘅泪水滚落下来。
她慌乱的紧攥着他的手,像是要确定什么般:“真的吗?”
“嗯。”傅瑾州温声补充:“就算有事,也与你无关。”
宁蘅死死咬紧下唇。
约莫半小时之后,里面的一切才平静下来,江梅躺在床上,戴着呼吸机,体态很安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