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半小时之后,里面的一切才平静下来,江梅躺在床上,戴着呼吸机,体态很安详。
医生一出门。
宁蘅便问:“她怎么样了?”
白大褂医生扯下脸上口罩:“你是?”
“我是她的学生。”
医生说:“暂时是抢救过来了,但是情绪不宜再激动。另外,麻烦您催一下这位女士的家属,我们这边建议他尽快将拖欠的住院费补齐,另外肾源也准备好了,如果再不交钱,可能就……”
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,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使。
可他们见惯了生死,其实心底早就彻骨凉薄冷漠。
同情、怜悯、
他们早就没有这种情绪了。
医生说完,便走了。
宁蘅神色怔怔。
她指尖紧紧的搅着,看向床上那个苍白到毫无生气的女人。
许久,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眸。
她扑在男人怀里,麻木的哭着。
泪水洇湿他的衣襟,脖颈。
嘶哑孱弱的声音让傅瑾州心都在发颤。
傅瑾州抱着她,大手抚摸她的碎发,像昨日一样轻哄着她。
直到过了良久。
女孩好像终于哭累了,微微起身,嗓音很哑,声音很轻的道:“好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傅瑾州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痕,忽然说:“我会替江梅将拖欠的住院费补齐,并将那80万也填补上。”
“往后,你们两清。”
宁蘅一怔,抬眼。
傅瑾州唇角的笑意依旧很温柔:“所以,别哭了。嗯?”
宁蘅眼神呆呆的,完全不敢置信。
许久,才喃喃出声:“……为什么?”
“哪有为什么。”
男人弯唇一笑,摸了摸女孩的后脑勺,宠溺温柔的说道:“往后这些人就彻底与你无关了,我只希望,我的宝贝不要再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心难过,甚至自责。”
宁蘅紧咬下唇,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。
傅瑾州深眸看着女孩的眉眼,墨色的眸底一闪而过方才离开警调局前蒋翰林的那个眼神。
他想。
或许蒋翰林等的,就是这一刻吧。
即便阿蘅不会允许自己向江梅施以援手,因为那样她曾经所遭受的一切就都变成了笑话。
但她一定会惦记着一辈子。
愧疚着一辈子。
而让她一辈子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耿耿于怀,他又怎么舍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