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祯拉着她继续走。
风吹过来他漫不经心的一句:“你和我说的都算数,不用拉勾。”
贺一容笑了,紧了两步跟上去。
拐个弯儿就碰见了贺毅林。
他竟下了车在小门处等着,两人的手还没松开。
贺一容见聂祯突然停下,才从左脚右脚步调一致的幸福中抬起头来。
她吓得失色,身子都瞬间僵住,下意识地就要甩开聂祯的手。
却被他紧紧握了一下,才慢悠悠地,极其自然的松开。
聂祯拍灰尘那样拍了拍手心,路过贺毅林时丢下一句。
“雨天小路滑,你妹妹非要我牵着走。真被你家宠成公主了。”
贺毅林似乎根本没在意,听了这话皱了眉。
也没理贺一容,追了两步搂住聂祯的肩。
“我可没宠,我看你才是宠她,叫你牵着你就牵啊。我叫你背你背不背?”
贺一容看见聂祯极轻巧的一个转身,就从贺毅林的胳膊下逃出来,反手把他的胳膊拧在背上。
贺毅林叫着:“你小子,学了两招来对付我?有本事游戏pk。”
聂祯理都不理他,放开手又拍灰尘似的拍了拍手心,眼神落在贺一容身上。
也不知道和谁说:“走了。”
来时聂祯开车,回时他却犯了懒,直接拉了后排车门就坐上去。
美其名曰给贺毅林机会练练车技。
贺一容盘算再三,觉得未免贺毅林起疑心,她还是坐在副驾好一点,却被聂祯拦了下来。
他踢踢驾驶座的椅子,面无表情地嘲笑:“他拿了驾照就没上过两次路,你也敢坐副驾?出事了那可是最危险的位置。”
贺毅林也明显紧张起来,谨慎地调着座椅位置,头也不回地说:“小容坐后面去。”
贺一容憋着笑,圆圆的瞳仁抬起看向聂祯,灵动十分。
回去正好赶上晚饭,徐夫人特意端出一小碗红枣银耳汤。
贺一容一看那描金边的瓷碗就笑了:“还留着呢?”
精致的碗碟配着小金勺放在贺一容面前,徐夫人似是感慨:“你不在家我这手艺也生了,你尝尝是不是从前的味道?”
贺一容拿起小勺子撩了撩,夸赞道:“一点不生,您熬得最出胶了。”
徐夫人笑着:“回去让你家阿姨也煮给你喝,女孩子喝银耳汤好,美容养颜,又……”
贺一容急着岔过话去,根本没听出来徐夫人明显没说完,有什么到嘴边又收回去了。
饭后暴雨又起,贺一容陪着徐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,她也小女儿情态,搂着徐夫人的胳膊腻在她身边。
徐夫人摸着她的头发,叹了一声:“早听你外公的,生下来就姓徐就好了,那你爸爸也没办法把你接去。”
贺一容把下午在外公墓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。
强调着大家对她都好。
徐夫人哪里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最懂事省心的,心思又敏感细腻,就算贺家真的如她所说那样对她好,她自己心里也是时常提着小心,不会肆意过活的。
当初贺一容妈妈突然病逝,徐夫人自己也曾一筹莫展过,老话都说舅妈是三不亲,毫无血缘关系的婴孩,她又能生出什么真情。
但日复一日,好在贺一容是真的懂事乖巧。
大概是小小年纪就明白自己不是徐家人不是徐家姓,揣着小心长大,这么个漂亮姑娘天天在眼前晃着,徐夫人又怎能不真的心疼怜爱。
她要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,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倒还真能过得不错,只是她一直就太过敏感。
徐夫人藏起担忧,也不再说什么,毕竟也不是自家孩子,话也不能说的重。
贺一容蹦跳着上楼,刚进屋就被聂祯拉过去抱住。
她嘻嘻一笑,转过身去回抱住他:“我就知道你在这等我呢。”
聂祯“哦?”了一声。
“都说银耳汤是好东西,是不是真的?”
贺一容的脸瞬间红透,聂祯这话让她实在不能不多想。
贺一容浑身紧缩,靠着他嘴边的那块肌肤都僵硬起来。
她闻到股浓烈的龙舌兰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