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一容最后还是去了高考。
只参加了数学一门。
贺毅溯送她,家里人谁都不知道贺一容怎么回事,突然的要出国,突然的情绪低落。
他小心翼翼:“小容?”
“小容妹妹?”
贺一容无言地转头看他,贺毅溯吞咽了一下。
“我给你讲个笑话?”
贺一容白他一眼,抽出包里的试卷来。
“我看会儿题。”
贺毅溯想问,为什么都决定不高考了还要来考数学,为什么只考一门数学还认真成这副模样。
他又吞咽了一下,决定还是什么都不问为好。
贺一容只看最后一题。
她解了一半写不下去的字迹边上,有聂祯拿着蓝色笔写下去的解题过程。
数字在眼前变重影,贺一容转过脸去。
又一次在想,要是迟两年喜欢该多好。
要是聂祯不对她那么好该多好。
那她现在也不会这样的难受。
这年高考的数学题并不难,更偏向于考察学生学的扎不扎实。
满分150的数学卷子,贺一容考了132分。
贺增建知道后还颇有些可惜:“小容说不定还能考个985。”
贺一容没说话,看着报纸上登出来的高考答案。
原来她没做出来的最后一道大题,与那天聂祯给她讲得差不多。
只不过她理科脑子不灵光,竟没看出来是异曲同工,白费了聂祯一步不落细细讲题的十几分钟。
贺一容回南京舅舅家过了一个半月,带回来的礼物还没分完就被朱声声拉着坐下。
朱声声剥了个橘瓣递给贺一容,抬眼瞧她,看着都好,乖乖巧巧的一如往常。
贺一容低声道了谢,她又拿着那瓣橘子,细细的扯去每一条白丝,才送到嘴里去。
朱声声也学着她,边撕着橘瓣上的白丝边话家常似的不经意提起:“你没在家这一个多月家里可冷清了,你二哥不着家,你三哥又组了个小团队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,待在家里我也见不到人的。”
她把橘瓣放在贺一容面前的白瓷碟里:“还好你回来了,不然我去南京逮你去。”
“难怪以前老听奶奶唠叨说,孩子大了就见不着面了,我现在都有这种感觉。别提我们家了。”
朱声声意有所指地顿了一下:“小祯好像也一个多月不见了,你大哥说是在集训呢,他们的训练强度,小祯肯定累坏了。”
她又摇摇头,似乎聂祯只是无意提起,轻飘飘地揭过:“等你和你三哥都去英国了,我这日子肯定无聊。”
朱声声说话爽利清亮,明明说着埋怨的话也带着笑意。
贺一容拦住她又要去剥橘子的手,与朱声声一对比,她的声音小许多。
“嫂子,不吃了,胃酸。”
朱声声拍拍她的手,欲言又止许久后终究没憋住,语气复杂:“不急,慢慢来。”
“是个可怜孩子。”
贺一容不知道朱声声说得可怜指的是聂祯还是她。
但一个多月没见没联系,再提起聂祯这个人,她有些恍惚。